与华琼叙过话,刚刚卯时二刻,六点钟,是唐荼荼十年如一日起床的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太阳露了小半张脸,唐荼荼在院子里做起了一套清晨舒展操,三角拉伸、燕式平衡、俯身夹背,活脱脱一个身体柔韧、姿态优美的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举着两根镇纸当小哑铃,上上下下练了一遭,紧跟着又是一套变速跑,再加跑后拉伸。

        福丫在旁边偷悄悄地跟着比划,姿势并不标准,胳膊腿都没打直。

        唐荼荼也不管她,以前一个姿势一个姿势给她纠正过,福丫没有好好记,唐荼荼就知道这丫头只是好奇,并没真打算学。

        好赖是运动,动动总比不动好,姿势不标准不是事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出了一身大汗,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,昨晚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又被理智摁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夫人惯来醒得早,唐老爷每天四更天动身入宫,唐夫人便睡不着了,坐在屋里琢磨府里一应琐事怎么安排,等天亮再起身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操劳命,以前眼界摆得低,便觉小富即安,老宅里的婆母又不放权,唐夫人无处施展,把自己院里打理好就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老爷出息,年初升了官,又辟了府,妯娌间上赶着捧,夸老爷是大器晚成,官运还在后头呢。唐夫人便抖擞了精神,学着掌家理事,将这府打理起来,几个月下来,好歹算是有了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早那位大奶奶来的事,胡嬷嬷有心瞒她。只因每回那位大奶奶来,唐夫人总是要介怀两天,心里惴惴不安地吊着,怕荼荼觉得亲娘更好,而跟自己这个继母离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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