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荼荼垂下眼睛,咬紧牙关,再不说话,眼里有雾涌上来,她头回这样的想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在拧巴什么,在跟什么较真,可冯炳那声凄厉的“殿下”,还有破麻袋一样被人拖着游街的尸身,像是刻在了她眼球上,闭眼也挥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以杀止乱,不必多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位殿下还别扭地宽慰了她一句:“你是离得近,吓着了,回家喝碗安神汤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唐荼荼:“殿下说得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以后别来凑热闹了,不是什么好习性,你又爱招惹是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说得是。”唐荼荼又是这么一句,她放空脑子,什么都不去想了,只管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桌对面的晏少昰,被她这两句话堵得一口气窒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来。静坐半晌,突然觉得疲惫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,她这双眼睛可真是怪,盯着他的时候,叫他浑身不自在。这样垂下了眼睛,又叫他心里涌起遗憾来,那遗憾来得汹汹,越涨越高,眨眼就湮没了他一半的理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,这双手养尊处优,每日练剑,却连茧子都没留下一个,可他已经握着刀杀过不少人了。加上这两年掌刑部权,他判死的、刑死的,大概要数不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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